11月26日，“群星璀璨时——四王吴恽与四僧书画特展”在龙美术馆（西岸馆）举行。作为龙美术馆十周年系列展览之一，展览呈现了龙美术馆中国古代绘画书画的收藏面貌，展出清初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吴历、恽寿平、八大山人、石涛、弘仁、髡残十位画家的30余件（组）作品，其中近半为首次面向公众展出。

展览现场

展览标题“群星璀璨时”由龙美术馆创始人和展览总策划刘益谦题写，对于此次展出的“四王吴恽”与“四僧”刘益谦认为，他们是中国传统绘画承上启下的代表人物，是对中国隋唐宋元以来绘画的总结，更是对现代中国传统绘画作出了标准的样板。收藏书画近三十年，回忆收藏的第一件古代书画刘益谦提到了展览中王原祁的《晴峰叠翠》。1995年他以11万元的价格购得，2005年为了支持刚刚成立的“匡时拍卖”拿出珍藏上拍，以250万元落槌；两年前在嘉德出现，刘益谦又以800万将其购回。

(相关资料图)

王原祁 《晴峰叠翠》102x46.5cm立轴 纸本设色

“四王”指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一般被认为是“正统派”。除了画风近似，四人还有较深的朋友、师生、亲缘关系。加之吴历、恽寿平，又称“四王吴恽”。展览中一张关系图讲述了他们之间的渊源。

“四王吴恽”与“四僧”关系图谱，制作：阿周

王时敏，江苏太仓人，是明代万历时期内阁首辅王锡爵之孙，因祖父与董其昌有不错的私交，王时敏在年轻时期就得到董其昌的面传亲授。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董其昌的一卷《山水画课徒画稿》，据传就是当年董其昌为王时敏所作；王鉴，江苏太仓人，是明代后期著名学者王世贞的长孙，与王时敏为知交好友。

展览现场，王时敏的介绍和作品。

王翚字石谷，号耕烟散人，江苏常熟人。19岁时，他的绘画天赋被王鉴发现，后王鉴又推荐他向王时敏学画。中年以后，王翚名噪天下，一度被推荐入宫，主持康熙帝《南巡图》的绘制，被誉为有清一代的“画圣”。王原祁为王时敏之孙，早年即在绘画上展露出惊人的天赋，后被王时敏悉心培养，最终成为娄东画派实际影响力最大的人物。

展览现场，王翚的介绍和作品。

围绕这四位画家形成的娄东、虞山两大画派，在中国美术史近三百来年影响巨大，被人们看作美术史上的正统画派。

吴历是王翚的同乡，他追随王时敏学画的时间可能早于王翚，他做过司铎（神父），其绘画是清初摹古之风与西洋之风交会的产物，也是探讨东西方文化交流与融合的重要例证。恽寿平兼善山水、花鸟，但以振兴五代以来的花鸟传统，发展没骨法画花鸟成就最大。

恽寿平，《花卉册》，26x34cmx8册页，纸本设色，私人藏

除了个人面貌外，仿古拟古是“四王”作品的重要特征，王时敏曾将家藏宋元名迹缩临为《小中见大册》，王鉴、王翚、吴历等人都进行过缩临，以此作为典范进行传承。他们从古人画作中提炼出树石、山峦的程式以及笔墨的轻重与虚实，重新组合笔法、墨法、章法，并且去除了荒寒、寂寞的意味。目前已知的数本《小中见大册》都藏于公立博物馆，此次展出“四王”的仿古画册，可以说是“小中见大”这一概念的重要实践。

展览关于《小中见大册》的介绍

王翚，《山水册》局部，25.5x39cmx10，册页，纸本设色，1698

然而“四王”并不是一直风光无二的。近现代西画的传入掀起了中国画坛美术革命的浪潮，“四王”作为封建艺术的代表，受到如徐悲鸿、刘海粟、林风眠等革新派艺术家的激烈批判。陈独秀在《美术革命》一文中也明确提出要“革王画的命”，其墨守成规、重复僵化的风格

一时成为众矢之的。直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这些将“四王”放在中国绘画发展史的整体脉络中进行客观的定位，也重新认识了“四王”各自的笔墨程式，但诟病四王绘画的人往往会拿宋元绘画来和四王作比较。

2010年以来，上海博物馆“南宗正脉”、故宫博物院“清初‘四王’绘画特展”的举办，让更多人直面“四王”笔墨。比起宋元与自然山水的联系，“四王”笔下的风景相对程式化，但他们精微的笔墨和对传统的沿袭让人叹服。

2018年底，上博“丹青宝筏：董其昌书画艺术大展”以董其昌上溯宋元，下延“四王”。同时对于古书画鉴定中绕不开的赝品问题并不回避，且关注与董氏书画代笔、作伪相关的艺术家。如果将董其昌大展所梳理的书画传承延展到此次展览中“四王”作品和他们所处的时代，则能体会到更为立体的清代绘画源流。

与“四王”所代表的“正统派”相对，“四僧”石涛（原济）、朱耷（八大山人）、弘仁（渐江）、髡残（石溪）则被认为不守陈规，代表了面对自我、面对自然、面对性灵的力量。

“四僧”中最为人熟知的是八大、石涛是明宗室后裔。八大的“白眼向人”自己心态的写照，他寄情于画，以书画表达对旧王朝的眷恋；石涛善用墨法，枯湿浓淡兼施并用，“搜尽奇峰打草稿”，形成自己苍郁恣肆的独特风格，通过水墨的渗化和笔墨的融和，表现出山川的氤氲气象和深厚之态。他主张“借古以开今”“我用我法”在中国画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渐江和髡残是明代遗民。髡残山水同样师法元四家，在学习传统基础上，重视师法自然。他经常驻足于名山大川，喜用渴笔秃毫，以浓淡墨色渲染，使得笔墨交融，形成郁茂苍浑、酣畅淋漓的情趣和纵横蓬勃的气势。

渐江喜欢仿倪瓒，深造妙境，其画面疏淡意境与他凄凉身世共鸣。此次展览中有三件展品非龙美术馆馆藏，其中之一就是渐江的《书画合璧册》。刘益谦透露了龙美术馆尚没有收藏渐江的作品。“虽然拍卖场上渐江的作品不少，但看得上的很少。《书画合璧册》是近年来唯一一件觉得不错的渐江。”刘益谦说，“当时出现在拍场上，叫价过5000万后，成为了两三个人的战斗，最终这件《书画合璧册》以1.3亿被友人收入囊中。”这件从友人处借展作品的加入，让展览凑齐了十位画家。这也正如策展人谢晓冬所言：“龙美术馆举办本次展览非常不容易，它不光需要财力支持，也需要很大的机缘，尤其是精彩的‘四王吴恽’与‘四僧’作品并不多见，需要长时间的等待。”

展览现场，渐江《书画合璧册》

弘仁（渐江），《书画合璧册》局部，18.7x13cmx19，册页，纸本设色，清代，私人藏

今年是龙美术馆十周年。“群星璀璨时——四王吴恽与四僧书画特展”是继9月推出“南张北齐——张大千齐白石书画艺术特展”和11月中旬“存在于世”“多重景观”两大特展是之后的十周年系列展览的第四场。据龙美术馆馆长王薇透露，十周年计划持续推出10场系列展览，时间将跨越到明年。

刘益谦展览序言手稿

“存在于世”“多重景观”龙美术馆十周年特展将展出至2023年2月5日；“群星璀璨时——四王吴恽与四僧书画特展”将展出至2023年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