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起源仅靠目前的物理学和化学规律是无法解释的。”

【资料图】

“自然界产生所有物种形态多样性的创造性发明，不能仅仅用机械原理来把握。”

——阿纳斯塔西娅·科马尔

阿纳斯塔西娅·科马尔的工作状态

“ex vivo” 是本次BANK推出展览的标题，其拉丁语的意义是：“脱离生命体”， 字面意思是指发生在有机体外部的事物，在科学领域，“ex vivo”是指在自然条件最小改变的外部环境中，在生物体组织内或组织上进行的实验。

展览中的作品大多使用综合绘画的形式探讨了“生命原理”，即指导有机体或其他组织系统发展和运作的重要原则。在生命力的推动下，生命体无法控制地以其自洽的逻辑进行繁衍、组织和进化。艺术家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不断探索这一模式之外发生的一切。

阿纳斯塔西娅·科马尔，Merolae，2023，玻璃聚合物、木板丙烯，12 x 16 inch /304.8 x 406.8 x 38 mm

阿纳斯塔西娅·科马尔，Armophorea，2023，玻璃聚合物、木板丙烯，16 x 20 inch /406.8 x 508 x 22 mm

作品的用色也有其科学来源——科马尔的取色常来自《Nature》和 Cell Press 的官方网站。通常是科学图像的电脑渲染图，有些则是在扫描电子显微镜下完成的。尽管并没有刻意追求欧普艺术(Optical Art)的视觉效果，这些颜色显然都很有“光”感——据科马尔自述，她在用印象派绘画技法描绘以太(aether)。那么，画板上的物质应该是真空中的以太——光可以从中传播，恰如科学照亮知识的盲区。科马尔的以太是“无处不在的能量-数据场，它拥有世界上所有的信息——记忆、思想、事实、预测……”4但画板上的颜色不是单一的，光的质感来自无数单色笔触编织出的渐变。而渐变，不仅仅因为科学图像常常是对光线和热力成像的呈现，还贯彻着进化论的旨趣。如果我们从脊椎骨骼的“渐变” 来理解画板颜色的“渐变”，一切便明晰了：想象头骨是脊柱的一部分，它只是比尾骨的变化更大，但本质仍然是脊椎——颜色的“渐变”亦是如此，是对以太本质的隐喻。渐变是趋势，是动态，是过程，最终，在画板上呈现为一种稳态截面。此外，观者仍然很难不将画板上的细密笔触与光纤、神经纤维和哺乳动物的皮毛等形象直观地联系起来，尤其当笔触形成的“褶皱”常常明显地与周遭的玻璃聚合物在动态上保持力场的一致性时（如作品《胸腺细胞》《Armophorea》《小麦》等）。内科医师、解剖学家和生理学家阿尔布雷克特·冯哈勒(Albrecht von Haller)曾直截了当地指出“纤维之于生理学家就像线之于几何学家。”5也许科马尔想要以信息社会的数据交换与有机纤维来隐喻隐德来希，将潜在现实呈现为线性可能。

阿纳斯塔西娅·科马尔，Micellae，2023，玻璃聚合物、木板丙烯，16 x 20 inch /406.8 x 508 x 22 mm

阿纳斯塔西娅·科马尔，胸腺细胞Thymocyte，2023，玻璃聚合物、木板丙烯，16 x 20 inch /406.8 x 508 x 22 mm

阿纳斯塔西娅·科马尔，藤蔓Cirrus，2023，玻璃聚合物、木板丙烯，16 x 20 inch /406.8 x 508 x 22 mm

她的作品经常充满空灵的构图对空间张力这一概念的探索，她借用细节丰富的画作以及穿插其间的生物雕塑造型，延续了其一直以来对神话和科学的探索。我们能够看到她通过纱线般的平面笔触以及静脉状延伸出画面的立体玻璃聚合所形成静态和动态结合的雕塑，打破了空间的限制。这些雕塑组件有的拥抱着画面，有的则与之对抗，暗示着整个大生态下的寄生或共生的关系，共同构成了一个生物系统自体。

BANK "阿纳斯塔西娅·科马尔-碰撞中的未来主义神话"展览现场

如果说纤维是生物学界至关重要的概念，藤蔓和脊椎就是科马尔的主要元素，它们共同的作用是链接。观看科马尔的作品一定会立刻这些在画板周围缠绕的玻璃聚合物吸引注意力，它们大部分是半透明藤蔓状的，即使有几幅显示出脊椎动物的骨骼甚至是鳞片与爪牙，也常在末端生发出类似植物叶片和花蕾的器官。我不确定科马尔是否如歌德一般，试图从形态学的角度打破植物和动物的物种界限，而代之以更底层的理解维度——有机体，但很显然，它们共有着极强的隐喻和神话特征。月见草曾引发雨果·德·弗里斯(Hugo de Vries)在突变理论方面的灵感。虽然归咎于月见草复杂的遗传机制，这项研究有失偏颇，但也促发他最终研究出与孟德尔相同的遗传定律。作品《月见草》(Oenothera)中，科马尔将部分玻璃聚合物的“触角”制作成类似医疗监测电极片一样的形状，并使其贴合在画板上，似乎在隐喻植物是人类伸向自然的一种监测器。